卖药佬之心淌血的顾客

前两天早上，一位很熟的顾客朋友，带了她儿子来找我。

这孩子，二十三岁，但 baby face 的他，怎么看都只像十七八岁左右。英俊斯文，一看就知道是个孝顺的孩子。



“阿 Loke （老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我儿子要去鬼佬公司做工，要照X-光先的，哪！帮我看看。”

“哇牢！大姐！我是卖药的吧了，你当我是医生咩！”

“唉呀！你会的啦！那些医生常常乱讲话的！”



医生乱讲话？？？

她这么说，我心里就打了个突。

一定有事！



“医生有一封信的。你一起看！”



只一眼看了那X-光照，我心里就冷了。

我不是医生，但看到这肺部X-光照里有一粒拳头般大小的白影，我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料！

赶忙看信！

一大堆technical terms！不理它！看结论就可以了！

“Right hilar mass”



“那医生说是肺癌。发神经！我儿子都没咳嗽！”



医生没发神经，大姐。

但我只是卖药佬，你要我怎么跟你讲？

刚好和愚公在网上哈啦哈啦，专业医生！快点问他意见！

愚公看了报告，也喊声大事不好！

当然，除了肺癌，还可能有其他微弱可能。

淋巴腺发炎呀！细菌感染呀！Blah blah blah ……

“快叫病人去做 CT Scan！”

医生叫到，卖药佬遵命！



“噢！我朋友说，还有可能是淋巴腺或血管问题之类的，也可能是细菌感染。可能没什么事啦！最好快点去做CT Scan。”

这重点一定要强调再强调！

“快点去做 CT Scan！！！”



心里极端懊恼！暗骂自己！！

呸！！！没鬼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呸！！！



她听了“可能没什么事啦！”这句话，脸色好像好了点。

“快点去做 CT Scan！！！”

再次强调！

临走前，男孩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像是要谢谢我至少给了他妈妈短暂的希望。



我心里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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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男孩的阿姨来找我。

平时她是嘻嘻哈哈的。

今天脸色苍白。

“阿 Loke，这是我侄儿 CT Scan 的报告。跟你最熟，最相信你。帮我们看看。”





Right hilar mass with multiple splenic lesions。Differentials include：

- lymphoma with splenic involvement
- metastastic lesions





我看着她。

她看着我。

大家心里明白。

我得坦白。

“这很糟。大可能是肺癌，而且漫延到脾脏了。唉……”

“看到 metaststic 这字眼，真的很糟。唉……”



阿姨，哭了。



“报告上说要做 biopsy，要做吗？”我问。

她点头。

“我帮你们联络下，看看有那一位好医生可以信赖的，好吗？”我问。

她点头。

唉！

打了通电话给一位本地好友医生，简单说了。

他建议某医院某医生，据说手术高明，仁心仁术。

阿姨拿了联络资料，道了谢，走了。



我又开始骂自己没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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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友报告详情，彷佛看到MSN那头的他，也在轻轻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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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试图联络阿姨，不果。

倒是到了傍晚，阿姨打了电话来。

声音沙哑。

“昨晚整家人都哭了。”她说。

不敢问男孩妈妈怎样了。

“昨天你介绍那个医生，很好。谢谢你。”

我点头，静静……

“他很有耐心，把情况都很清楚讲给我们听了。是肺癌，很严重，很不乐观。建议我们去政府医院。”

我点头，静静……

她也静静。

彷佛，听到抽泣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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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州杀声震天！！！

回头看看这男孩的不幸，顿时觉得，在死神面前，这些政客，真有够愚蠢！！！



累…………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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